云外有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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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ddy】永远再见(一)

*是俩人在4m后不久分道扬镳,三年后破镜重圆的故事。

*无差(应该不会有车,但剧情上我感觉可能有时候偏eb有时候be,我写这篇的时候有点神志不清,总之洁癖可以避雷)

*我承认写这篇文完全是为了满足我想看这俩人吵架冷战的一己私欲(我有罪),因为有以上内容所以有不可避免的ooc(我承认我有点放飞自我)

*剧情我基本构思完了(有e和女生结婚又离婚的剧情,需要请避雷),也有一部分存稿,因为我真的很怕写到一半鸽大家,但是现在我基本可以保证这篇文是一定能更完的!我预计最后也不会特别长~

*本章近6k,阅读愉快,也祝大家新春快乐~


《永远再见》Chapter1


00

“他们在照片的一头,这头是他们的少年时代。他们要走向另一头,那里是他们广阔却彼此离散的下半场。”


01

十一月的新加坡仍旧温暖,Brett穿梭在维多利亚音乐厅的后台,距离他上一次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他友好而亲切地向路过的几位乐手及工作人员们打招呼,和熟悉的朋友拥抱,再次和舞监确认了一遍一会儿演出的流程。他的目光扫过走廊上挂着的各类演出照片,扫过Hilary·hahn,扫过蔡珂宜,扫过SSO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年的新年合照,然后扫过那两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但是他神色如常,并未停留,径直推门走进休息室——门外的牌子上写着“Brett”。

他从休息室化妆台的镜子里望见自己,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熨帖平整,显得他身姿笔挺;他眼角有几道浅浅的皱纹,但皮肤依然富有光泽。所有人都说他的容貌仿佛停止衰老,永远那么年轻,朋友们见到他都要先惊叹道:“天哪,你真的是一点儿也没变。”

是的,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除了此刻这间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十几分钟以后,Brett从容地走上舞台,台下传来了阵阵掌声。这是新加坡交响乐团一月一度的“陪你聆听古典乐”的活动,而Brett是这个活动的常驻嘉宾。近年来,各大交响乐团都在寻求除了传统音乐会之外的其他突破以求维持乐团更好地运转,新加坡交响乐团在这方面早早地走在了前列:三年前他们与TwoSetViolin合作举办的4m音乐会就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探索,自那以后,他们大胆创新,举办各类古典乐相关的企划,利用线上平台推广,取得了令人赞叹的成绩。“陪你聆听古典乐”活动是尤为受欢迎的一项,因此变成了一个传统得以保留。简单来说就是每场音乐会会选择两到三首曲目,在演奏前由嘉宾为观众介绍曲目背后的故事,接着乐手们演奏曲目,然后和观众们分享这首曲目的特点、练习的心得等等。

起初,这项企划吸引的都是一些正在学乐器的孩子们和家长,但是自从Brett成为了该项目的常驻嘉宾,他幽默风趣的讲解和生动亲切的演奏吸引了许多从前他的粉丝和不学乐器的年轻人。不论是他自己演奏,还是与其他乐手合作演奏,或者只是作为采访者访谈嘉宾,音乐会总能座无虚席、其乐融融,充满欢笑。每期活动都会进行线上直播,直播的数据和反响也都非常可观。


今天也不例外,演出非常成功,新加坡交响乐团乐手们演绎的拉威尔F大调弦乐四重奏精彩绝伦,充满了印象派的绚烂;而Brett则演奏了巴赫的无伴奏小提琴组曲第六首,回归了古典的庄严。活动几近尾声,进入了观众交流环节,Brett刚刚回答完一个观众关于拉威尔对德彪西音乐的发展的问题,正要寻找下一位观众,就看见观众席右侧后排的角落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嘿,观众席后排的朋友们,如果你们遇到了什么激动的事,希望不要吝啬你们的分享,让我们的工作人员把话筒递向那边。”Brett自如地处理道。

他话音刚落,那边小小的角落就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怎么了?”他有些疑惑地问。他似乎听见观众席有人在试图说话,于是鼓励道:“没关系,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地说。”

“Eddy!”他听见有人喊道,“Eddy在这儿。”随着那个喊声,观众席里爆发出一小部分低声的惊呼,他们转身向后望去,Brett的呼吸凝滞了一秒,也顺着向那个方向看去。但是舞台上的灯光太亮,他不能完全看清台下,这不知怎么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他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噢,那么这位叫Eddy的观众需要提问吗?”

然后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连带着其中的慌乱和不知所措也是他熟悉的:“是我,呃……抱歉,这位认出我的女士可能太过热情了……但是,我……”

Brett的大脑几乎只用了一秒钟思考,直播还在进行,他轻轻笑了几声:“哇哦,我们的观众真的非常敏锐,什么惊喜都瞒不住你们,是吧?”台下传来一阵笑声,“虽然可能并没有人记得,但今天确实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三年前的今天,我就是站在这个舞台上完成了门德尔松小提琴协奏曲的演奏,和……Eddy一起。”

台下传来一声尖叫和一阵掌声。

“所以,我邀请了Eddy作为今天的特别嘉宾!我们会一起完成一首返场曲目,作为一个小小的纪念,希望大家喜欢!”

Eddy一动不动地僵立在座位上,直到摄像机和几百张人脸对准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恐怕不得不上台了。他向台上走去,而Brett就面带着他的招牌微笑站在台口迎接他,并说:“请大家给我们两分钟准备时间,一会儿见!”

Eddy紧跟在他身后,低声说:“你搞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准备,我甚至没带琴!”Brett没说话,等他们一走进侧台,Brett就把自己手里的琴塞给他:“在这儿等我。”说完他转身匆匆离去,Eddy下意识低头端详手里的琴——还是那把Widenhouse,他连清漆的纹路走向都熟悉。过了一会儿Brett拿着一把琴回来:“谢天谢地Karl还没走。”Karl是今天演奏四重奏的一提。“上台吧。”

“等一下——”Eddy拉住他,Brett一个眼刀甩过去:“干嘛, 你结了婚连琴也不会拉了吗?”

Eddy被他的眼神盯得瑟缩了一下:“不是,我是说,我们拉什么?”

“巴赫,你说呢?”他刚才在台上已经说了这是纪念4m三周年。

他们踏入聚光灯。


Brett屏住了呼吸,虽然他看起来运筹帷幄,但他的确是在赌,不是赌Eddy还在练琴——他知道他还在练,就算他们已经分开这么久,他也从来不缺渠道获得和他有关的消息。他在赌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能合上,赌不要有人从他们的琴声里听出任何端倪。

Eddy一个呼吸开始了演奏,没过一会儿Brett的琴声加入了他,他们的琴声顺利交融在一起的时候Brett从心底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感激。感谢他灵光乍现的随机应变,感谢Karl的琴意外地顺手,感谢巴洛克的庄严足够隐藏他的情绪,感谢他们肌肉还能回忆起指法和弓法。放松下来以后他尚能分心去聆听他们彼此的处理,这个地方本来没有渐强的,是他在此刻下意识为之,但是Eddy听懂了。尽管Brett好几次感受到他投来的目光却并未回应,他仍然自如地随着他的乐句渐强渐落,一会儿角逐,一会儿缠绵。这让Brett感到有些无力。

为什么他们明明已经分离,却依然能彼此感受。

当第一乐章的最后一个音符共同落在他们绵长的下弓,他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Eddy,他们短暂对视,目光里只有共同完成作品的纯粹欣喜。Brett很快转过头,这一幕因为久违而显得太不真实。他拿过话筒说:“我想以上就是今晚的全部内容了,我和Eddy都想说的是,谢谢每一个曾经支持过TwoSetViolin的朋友们,是吧?”他转头看Eddy。

Eddy立即回过神,笑着说:“没错,虽然TwoSetViolin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陪伴大家了,但是古典音乐仍然会一直陪伴大家。”

Brett接着说:“是的,非常感谢大家来看我们今晚的演出,我们下个月的‘陪你聆听古典乐’再见~”


场灯亮起,聚光灯暗下来,他们走下台,Brett越过休息室往前方走去,Eddy猜想他是去还琴。Eddy在休息室门口等他,他望着门边牌子上的“Brett”,眼睛暗了暗。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Brett已经回来了,在边上问他。

“你的琴。”他低声说,默默把琴递给他。Brett拿过琴颈的时候他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谢了,你可以走了。”他下了逐客令,走进休息室,Eddy看见门在他的眼前关上了。

Brett独自坐在化妆台前长出了一口气,他揉了揉眉心,依然能感受到方才的肾上腺素。旧日的回忆、与故人重逢的猝不及防和幸好没搞砸演出的劫后重生一般的心情一起涌上来,冲得他有些晕乎乎的,又有些烦躁。烦躁是因为他意识到Eddy就算已经离开了他的生活,依然能如此轻易地影响他全部的情绪。

直到他深深呼吸了几口,感受理智重新回到他的身体,他喝了几口水,拿上自己的衣服,背上琴盒,下意识环顾了一下这间空荡荡的休息室,在镜子里看到自己,除了略显疲惫以外和几个小时前没有什么分别。他不禁开始思索今晚发生的一切是否只是他的幻觉。

然后他拉开门,看见Eddy还站在门外。

Brett确信他的眼神在那一刻发生了猛烈的变化,因为他眼前的Eddy也肉眼可见地变得紧张起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Brett问。

“我在等你。”Eddy简短地说。

“等我干嘛?”

“我是说……我们都这么久没见了,你就……”

“所以你决定找我叙旧?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我们的生活已经没有了交集,也没什么可说的。”Brett冷冷地说,转身就要走。

没有交集那几个字让Eddy的心猛然刺痛了一下,他拉住Brett的手腕:“谁说没有,我们刚刚不是还……一起拉琴。”

Brett回过头:“说到这个,我倒想要问问你今天抽风来听这个演出是干嘛呢?你不会是真觉得这个场子里没人能认得出你吧?你要是对今天的曲子感兴趣可以去看线上直播,拉威尔确实不错,倒也是你喜欢的那类风格,但——”

“我对拉威尔没兴趣!”Eddy有些着急地解释,又似乎觉得这个评价有失偏颇,接着说,“也……也不是没兴趣,我是说,我来不是为了拉威尔,”Brett的眼皮似乎跳了跳,挑了挑眉。

“我就是来找你的。”Eddy说。

“找我干什么,我也没欠你钱,对吧?”

“Brett……”Eddy低声喊他的名字,眼睛好像在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湿润,Brett别开脸,这一套他太熟悉了,他完全不敢保证自己受得了这个。

Eddy见他沉默,以为他态度软下来了,又试探性地说:“你总不可能……我是说,要是你一点儿都不在乎的话,为什么还叫我上台和你一起拉琴?”

“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救场,也为了给我们以前的粉丝一个交代,为了如果一件事付出了百分之一百一也没有成功,他们会留下美好的回忆。至于剩下那些残缺的部分——”Brett用另一只手撇开他的手,“我一个人留着就够了。”

说完,他没再给他回应的机会,越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头发擦过他鼻尖的空气时,Eddy闻到熟悉的洗发水的气息,和他们以前住在一起的时候用的味道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竟也没换一瓶。

然而那气息稍纵即逝,犹如这场相遇。


02

Brett在回家的路上低下头给Ray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来了:“Hey,怎么了?”

“兄弟,你最近不是刚好在在新加坡?出来喝一杯吗。”

不知道是不是Brett的错觉,他感觉Ray的声音有些心虚:“今晚不行,我刚刚已经有约了。”

“刚刚?”

“呃……对,不久之前。”

“约你的那位不会刚好我也认识吧?”Brett敏锐地眯起眼睛。

“理论上来说你绝对认识,但情感上你可能不愿意承认,怎么样,考虑一起来喝一杯吗?”

“不了,你们玩得开心,顺便,Ray,你的音乐会我没空去听了。”

“什么?你可别想公报私仇。”

“我没有,因为我过两天在悉尼有活动,你知道,圣诞季要来了。”

“你可真是一刻不停,我倒想问你准备一直这样满世界跑到什么时候?”

Brett的心抽痛了一下,以前所有人问这个问题问的都是“你们”。

“一生一世。”他总用玩笑般的语气说。然而他的答案却不曾改变过。


Ray挂断电话,看向了一旁坐着的Eddy,叹了口气:“是Brett。”

“我听出来了。”Eddy闷闷地说。

“你们见到了?”

“是的,虽然不是我一开始预期的方式。”Eddy说,“你简直不知道……”他把音乐会上发生的事简单给他讲述了一遍,Ray的眼睛越睁越大。

“哎呦,你俩可是一点儿没变。”

“什么?”

“有把一切事情搞砸的神奇能力。”

Eddy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但事实上,Brett的救场真的很成功,天衣无缝,多亏今天这巧合的日子,还有他一瞬间就做出反应的脑子。换了我肯定不行。”

“你就没想过他能在一瞬间想到这个借口是因为他一直记着这件事吗?”

“什么事?”

“你们4m的三周年,难道你忘了?”

“我当然没有,”Eddy立即说,“我就是因为记得……才去他的演出的。”

“要我说你也太不谨慎了,”Ray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Brett的粉丝有很多都是原来你们的粉丝吧?又是音乐会这种场合,你会被认出来这都不用猜。”

“你不知道我买的票在多角落!”Eddy辩解道,“又是在后排,我以为没人会注意到的……是老天不愿意放过我。”

“得了吧,要我说,老天可能是在拯救你。”

“你是没看到Brett今天的样子,我认识他以来就没见过他这样。”

“你不是没见过他这样,你只是没见过他这样对你。”Ray一针见血道。

Eddy默默喝了口酒,他知道Ray说的是对的。但是他仰脖子的幅度太大,一大口酒灌进他的喉咙,又苦又辣,使他一下子被逼出眼泪:“所以……Brett现在很讨厌我是不是。”

“说实在的,你们俩的事情,我一直搞不懂。”Ray拍了拍他,“我不知道Brett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你之前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他一直都在乎你,在乎你们。就算他不让我们在他面前提起你,就算这几年他一个人生活很潇洒并装作一直如此,这件事也从未改变过。不过硬要说的话,他应该不讨厌你,他可能恨你。”Ray说到最后的时候甚至不禁笑了。

Eddy原本安静地听着,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地抬起头:“你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很难说,真的。”Ray神色真诚。

Eddy的心随着他的话语渐渐揪紧,感到一阵生疼。

“但就像我说的,他还在恨你倒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他还在乎,如果有一天他的恨也被消解了,那你们之间可能也就真到头了。但我觉得,Brett是那种能恨上你一辈子的,你说呢?”Ray仍不介意往Eddy心上戳刀子。

“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现在很难过。”

“我敢打赌,今晚要不是你先约了我,现在坐在我对面的就会是Brett,你与其在这里暗自神伤,为什么不去找他?”

“演出结束我就留下来等他了,他不愿意见我。”Eddy的语气很低落。

“他不愿意见你你就不去找他了?老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我不知道他在哪。”Eddy紧接着闷闷地说。

“你有没有想过,”Ray的忍耐看上去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他可能还住在你们原来的房子里。”

“什么?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那间房子他买下来了,之后就一直留着,也不出租。一开始他自己的确另租了一件屋子小住,但据我所知,他还是经常会回原来的地方。而且我大胆猜测,那里面的摆设可能都没变过。”

“我以为他会想要眼不见为净。”

“他才不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那种知道看见了这些自己会难受还偏要折磨自己的人,也许他想增加他疼痛的阈值,又也许……”也许他这份痛苦早已被摊平,揉进了生活的每一寸。

Eddy低着头,Ray看不清他的表情,没过一会儿,他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匆匆扔下一句:“我走了,兄弟。”

“你注意安全——”Ray在他身后高喊道,又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祝你好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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